文/月铭 1 古希腊神话里有位英雄,名曰普罗米修斯,他是盗火者,给人类带来了光明。 中国法律界也有位英雄,他就是罗翔。 今年44岁的罗翔,是中国政法大学刑法学教授、刑法研究所所长。 把他誉为刑法“盗火英雄”“法律男神”,中国版的普罗米修斯,一点也不为过。 因为罗翔将法治之光从校园播撒到社会,将正义种子传播到人间。 罗翔在取得北京大学法学博士后,于2005年成为中国政法大学刑法学教师,十几年来,罗翔成为校园内的明星教授。 庚子年三月初因防疫居家,罗翔在B站以“罗翔讲刑法”呢称开设坛主,把罗粉们制成的五分钟短视频、“鬼畜”视频不断搬上B站,不到两天就吸引了200万粉丝,几天后上升到700万,不久更是超过千万。 一时间,从象牙塔走出来的罗翔,成为风靡全网的“法律男神”“网红教授”,他被网友称为法律界“郭德刚”、刑法“段子手”。 罗翔身负使命感走出象牙塔,走向B站,走向大众。 罗翔的粉丝,从孩子到老人,从法学生到理工生,他们不断追课剧,满屏尽是上头弹幕。 有的小学生看了,长大要考法学院。 有的理工生看了,立志转行当律师。 罗翔带着正义飞翔。 2 罗翔一直关注社会热点事件所反映的法律问题和刑法边界。他通过系列个案评说,将正义的理念传播给学生和大众。 一位八十多岁老太太只因上访散传单就被认定为寻衅滋事罪,判了实刑两年半。 这一热点事件立即引起国人关注与思考,罗翔则多次发声,指出寻衅滋事罪是“口袋罪”。 所谓“口袋罪”是指一些行为是否构成犯罪存在模糊性、不确定性,而被随意装进犯罪的“口袋”里。实践中流传着“寻衅滋事罪是个筐(口袋),什么都可以往里装”。 寻衅滋事罪因其内涵的模糊性、行为的宽泛性,且大量使用了诸如“随意”、“任意”、“情节恶劣”、“情节严重”、“严重混乱”等模糊性词语,而很难确定此罪所针对的具体行为。 此罪几乎可以涵盖社会生活中的一切不轨,与罪刑法定原则所倡导的明确性背道而驰。 在实践中,寻衅滋事罪的模糊性往往成为打击弱势群体的杀威棒,不断销蚀着法律的根基。 模糊性的法律容易导致司法人员根据选择性执法,任意出入人罪。它赋予了执法机关以绝对的权力去任意解释“寻衅滋事”。 绝对权力往往导致绝对腐败。 他深切感受到寻衅滋事罪是刑法的耻辱,一再呼吁应当废除。 权力不应过于任性,随性而为。 罗翔直言,对警权的滥用应当保持零容忍。而如果对权力不加限制,就会败坏执法者的灵魂,污染整个社会。 河南一位农民因山坡上顺手采挖了3株“野草”,被警察抓获。这“野草”实际是蕙兰,属于国家重点保护植物。其后,这位农民被以非法采伐国家重点植物罪判刑。 类似恶例屡屡不断,如天津老大妈摆射钉摊被控非法持有枪支罪,多起买卖仿真枪以非法买卖枪支罪被判重刑。 对此种种恶判,罗翔发出了正义的呐喊:法律是道德的载体,它永远不能忽视民众朴素的道德情感。 在著名的“粪坑案”中,罗翔深入浅出地阐释了正当防卫制度。 这个“粪坑案”发生在1980年代,一个农村妇女干部,在寒冬夜晚骑车回家路上,碰到歹徒要强暴她。这位妇女急中生智,假装就范,动员歹徒找到平坦冰面上,就在歹徒脱衣服双眼被蒙住的瞬间,妇女拼死命将歹徒推掉进冰面路边粪坑里。 为了求生,这位歹徒不断往上爬,妇女猛踩一脚;歹徒第二次往上爬,妇女又猛踩一脚;第三次往上爬的时候,妇女还是猛踩一脚,这次歹徒彻底掉进了粪坑,一命呜呼。 罗翔运用苏格拉底式的诘问,启发学生和观众:这种情况下,该名妇女的行为是正当防卫,还是防卫过当? 有学生弹幕回答:第一脚是正当防卫,第二脚是防卫过当,第三脚是故意杀人。 错! 罗翔阐释道:在判定一个案子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时,要采取事前一般人标准,而不是事后理性人标准。 所谓的事前一般人标准,就是把自己代入进去,以当时的情况进行判定,而事后理性人标准,就是事后诸葛亮,那就用所谓“上帝视角”的态度去评判当事人采取的措施。 此案法院最终判决那妇女无罪释放,就是以事前一般人标准作出的正义判决。 罗翔道出真谛:以普通人的朴素想法、朴素正义为原则,不要成为事后诸葛亮。 千万不要陷入技术主义,不能丧失人性。 很多人学习法律,学到最后失去了人情、人性与人心,这是万万不能的 3 为什么是罗翔爆红? 法律教授全国有几多?著书立说而成名者大有人在,传道授业而成家者大有人在。 罗翔能够独辟蹊径,走出象牙塔,源于他积淀的人文素养,哲学背景,正义情怀。 他每每与先哲对话,与大师神会,从苏格拉底、柏拉图、陀思妥也夫斯基、罗尔斯、格尔曼、哈耶克等思想大师们汲取营养。 罗翔向粉丝们推荐《社会契约论》《柏拉图全集》《人性论》《忏悔录》《罪与罚》《卡拉玛佐夫兄弟》《人性论》等经典著作,汲取思想精华,更深刻地理解人性、情感、法律与正义。 罗翔呼唤法治。 什么是法治? 古希腊贤哲亚里士多德在二千多年前就作出了“定义:第一,良法而治;第二,普遍遵守。 罗翔说,法治的根本要义在于对权力的约束。要把权力关在法治的牢笼里。 法治的精神来源于对人性幽暗的洞察。人性的幽暗不仅需要外在的法律制约,还需要内在的德行约束,更需要信念的源力。 他深知,法律的生命在于经验,而不在于逻辑。他时刻关注热点案件,析法辨理。 当罗翔走出象牙塔,以“法外狂徒张三”作为犯罪主人公,通过张三所犯各种刑案,向普罗大众用幽默生动语言解说法律、传播正义理念之时,却有很多同事、同行不屑一顾,认为罗翔不是在做正经的法学教授之事。 他们认为,写论文、上核心期刊,才是正道。 而罗翔却任性而为,纵横捭阖,汪洋恣意,信手拈来,成为新时代的法律盗火者。 全网爆红的罗翔开启了传播刑法崭新时代。 为什么是刑法? 刑法与大众远离,晦涩难懂,居象牙塔尖? 非也。 刑法是犯罪人的大宪章,是人权保护的小宪法。 刑法是双刃剑,一面惩罚犯罪,一面保障无辜。 刑法不是象牙楼阁,刑法就在身边。 刑法是社会的缩影,是正义与反正义的斗争。 学习刑法,就是要树立刑法的法治理念。 如果不限制公权,任何一个无辜的人都可能面临冤假错案。 罗翔通过多起公民蒙冤案例,抽丝剥茧、层层递进,揭示冤案成因,推动冤案治理与防范。 如果无视程序正义,则潘多拉的魔盒由此打开,每一个无辜公民都有可能成为刑罚的对象。 罗翔在激情四射的演讲中,经常吟诵:问渠哪得清如许,为有源头活水来。 他呼唤正义。 他传播正义。 他追求圆圈正义。 正义就像圆圈,我们虽然画不出绝对完美的圆圈,但应然状态的完美无缺的圆圈是我们永远的追求。虽不能至,心向往之。 正义不在未来,正义就在当下。 4 2020年10月25日,罗翔只用7个月时间超越了在B站独占鳌头的up主“老番茄”,一跃而为千万级B站顶流。 为了这一天,老番茄用了7年时间,而罗翔仅用了7个月时间。 更为令人惊讶的是,罗翔传播的是正能量,而老番茄来自游戏区。 事实胜于雄辩,正能量吸粉力更强大。 知识就是力量,刑法代表正义。 正义在人心! 人心有正义! 罗翔通过网流向人间传播的是正义的“种子”。正义种子只有在人间发芽、开花、结果,生生不息,遍布大地,法治社会才能卓然而成。 2020年12月4日,第七个国家宪法日,罗翔光荣上榜“CCTV2020年度十大法治人物”。 给罗翔的颁奖词是一首赞美诗: 做一束微光 也要点亮 漫天的星火 做一涓细流 也要汇成 奔涌的江河 你目光冷静 却引爆了 法的热度 入选十大法治人物,对罗翔来说是当之无愧的荣誉。 但罗翔却格外看重连续十年被评为“中国政法大学最受本科生欢迎的十位老师”这个学校荣誉,因为这是学生们连续十年评选出来的。 罗翔寄语每一位学生:愿你成为法治之光! 一丝真实的光亮足以对抗整个时代的荒诞。 年初,罗翔又受命领衔中国政法大学法援小组前往内蒙边区普法布道了。 罗翔,已经不仅仅是普法者,而是正义的布道者,冤案治理的推动者,刑法哲学的燃灯者,法治之光的引领者。 他高擎法治之光,引领万众学子追寻正义! 他是盗火英雄,是中国当代的普罗米修斯! |